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五傍晚，我站在地铁出口处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。屏幕上是最后一条未读消息："穿蓝色卫衣，捧着你最爱喝的芋泥波波奶茶"。六个月的视频通话、上千条聊天记录，终于要在三分钟后具象化为一个真实的拥抱。
当那个比镜头里高出半头的身影出现在扶梯顶端时，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异常清晰。他卫衣帽子上的抽绳随着步伐轻轻晃动，这个在视频里见过无数次的细节，此刻却带着陌生的生动感。我们隔着三米距离同时停下，空气里飘着奶茶的甜香和地铁站特有的金属气味。
第一次现实中的对话是从道歉开始的。"对不起，"他递来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，"店员说芋泥卖完了，这是麻薯口味。"这个在游戏里能1V5carry全场的打野选手，此刻正用指尖轻轻敲击杯盖，像在等待系统判定。我突然笑出声来，那些预设过的紧张感随着这个动作烟消云散。
晚餐选在了商场顶楼的云南菜馆，他坚持要点汽锅鸡，因为记得我提过小时候在昆明吃过。当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，我们才意识到彼此都还戴着见面时的口罩。这个充满隐喻意味的发现让整顿饭都浸泡在温和的笑声里，那些在深夜语音里分享过的往事，此刻就着蘸水豆腐又重温了一遍。
送我去酒店的路上，他忽然在梧桐树下停住脚步。斑驳的树影里，我们第一次看清了对方瞳孔真实的颜色。他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的阴影，是任何美颜滤镜都模拟不出的弧度。当他的手掌终于真实地覆上我的发顶时，我听见他说："和我想象中一样，有阳光晒过的味道。"
